投稿来源:育论场
Jerry一直强调着编程教育和机器人教育的区别。在他眼中,尽管编程教育和机器人教育都可以归为STEM教育,但二者却有不同的目标与竞合模式:一种是培养程序员;另一种是培养创客。
2017年,由Jerry主导建立的STEM教育公司ROBOBLOQ正式在深圳开始运营,其后短短一年左右的时间,20多人的团队就开发出了覆盖幼教到初中的卡片编程和机器人产品线,并从硬件到软件完成了生态体系搭建。到现在两年多时间,这家公司已经在全球30余个国家建立起了销售网络,海外营收占比90%。征战出海的同时,ROBOBLOQ还拿下了千万级天使轮融资,预计2019年就将实现营收平衡。
ROBOBLOQ走了一条不常见的路,第一、鲜有中国教育公司一开始就主要面向海外市场进行活动;第二、在教育创业公司行列,短短两年多时间就将营收扭亏为正。
STEM教育的这股风最初源于欧美,如今在教育装备产业上,欧美公司已经站在了全球分工链条的顶端。中国的STEM教育作为后起之秀,近年来呈现井喷之势,在相关产业政策的支持下,市场规模迅速得以成长,不少优秀公司走向台前。CNNIC发布的《第42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STEM 教育融资额在互联网教育赛道中增速第一。
2019年,走在前面的机构陆续跑进Pre-IPO,编程猫于1月宣布计划两年内上市,这是STEM赛道已至中场,行业格局日渐明确的重要信号。另一面,天花板问题却在干扰着对STEM教育的未来预判。带着素质教育的属性,无法破除刚需魔咒就注定了其成长规模有限,这是摆在创业者面前的一道必答题。
长期来看,STEM教育的持续获客不是问题,编程与机器人教育仍是赛道内两大潜力领域,工程教育等分支也开始展露头角。借鉴其他教育模式的经验,驱使机构们向前迈进的动能仍可由三架马车拉动。
马车一:竞赛刚需
今年1月,教育部公示了2019年度面向中小学生的全国性竞赛活动名单,其中可以面向小学、初中、高中三个学龄段同时开展活动的赛事共计9项,均为艺术和STEM类竞赛。在全部31个项目中,合并归属到STEM学科的竞赛项目达1/3。
近年来,在教育部多次明令禁止面向初、小学生开展数学、英语等学科相关竞赛后,不少项目已仅对高中生开展,但科创类竞赛却一路亮灯,背后原因离不开对STEM人才的高位需求。
在美国,STEM类职位在过去20年增长了79%,平均时薪中位数为38.85美元,比非STEM类岗位19.3美元高出一倍,专家们也力主孩子越早接触科创类项目的时间越好。
此外,除了数学、生物、物理、化学四项奥林匹克竞赛,信息学也设立了专门的竞赛安排。对于日后想要为孩子安排出国留学的家长来说,通过竞赛项目拿到名次和奖项,进而敲开目标学校的大门,俨然成为一项刚需。
今年信息学奥赛可谓一波三折,中国计算机学会秘书长杜子德曾表示,信息学奥赛无法做到教育部规定的“零收费”,未进行申报。二月底又重现补充名单。
STEM教育刚需化,已有不少编程教育机构事先捕捉到了这股风。
从2016年开始,童程童美便开始承接“发现杯”青少年编程挑战赛、WRO世界青少年机器人挑战赛、青少年信息学奥赛(NOIP)三项颇具重量级的STEM竞赛集训。这几个竞赛项目均有广泛的受众人群,覆盖地域广,主办方背景中也不乏官方背书。
以NOIP为例,其由教育部和中国科协委托中国计算机学会发起,常常与NOI相混淆。NOI全名为全国青少年信息学奥林匹克,NOIP全名为全国青少年信息学奥林匹克联赛,二者的差别在于NOIP直接与考试升学相挂钩。
教育部现行的《普通高校招收保送生办法》中规定:
获得全国青少年信息学奥林匹克联赛(NOIP)一等奖的应届高中毕业生,均具有保送进入高校就读的资格。部分地区一等奖获奖选手还享有高考加分优惠,具体情况视省招办政策而定。
在目前各类竞赛加分取消以及自主招生缩招的背景下,NOIP已经是为数不多竞争激烈程度相对较小,还易突破的升学方向。
除了第三方举办的竞赛项目,也有部分机构选择了自己办赛拉拢生源,例如VIPCODE举办的青少年人工智能编程大赛,通过与微软、阿里、清华等知名机构和学校捆绑,吸引学生家长关注,制造培训刚需。
以竞赛吸引学生并非以上几家机构的做法,大多数面向6-18岁学生的编程培训机构均有正面或间接提及NOIP等赛事培训。在我们早前发布的杯赛整治风暴一文中曾提到,一些语培机构光靠杯赛项目导流就已经赚得盆满钵满,而像童程童美这样较早开展竞赛培养的机构,早已在其中尝到了甜头。
马车二:扩科
扩科的逻辑,如今也变成了一种获客手段。
扩科有大扩科和小扩科之分。大扩科通常要在学科培训与素质教育、艺术与体育等性质相差较大的领域之间产生联系。小扩科则更有业务关联性,保持了学科生态间的完整,如学科英语到数学、数学到语文。在STEM教育赛道,编程扩向机器人、工程教育都是常规操作,实质上仍是在一个熟悉的领域做相近的事。
一位STEM教育人士曾向我们表示,扩科是包括STEM教育在内的自然行为,广泛地存在于教育行业内,无论是K12还是素质教育,到一定阶段都会优先选择扩科。
从业务盈利的角度来看,扩科是解决公司规模化,降低边际成本的一项选择。在用户达到一定体量后,拉新和复购率也会边际递减,制造新的付费需求,最大化地让平台资源运转起来,首先让单位成本降下去,盈利的压力会小很多。
但现在扩科背后还有战略性的考量。就STEM教育而言,因为其天然与小朋友亲近的属性,更容易成为首次招生入学的流量入口。利用STEM课程低龄学习的特征,教育机构一旦打动家长让孩子从6、7岁开始在平台上课,就能让他们一直学到18岁高中毕业前,这是细水长流的路子。
马车三:下沉
在谈到是否对资本有依赖时,Jerry表达了不同意见,认为编程教育是需要资本支持的赛道,头部的马太效应要比机器人教育明显得多。但即使是这样,也不意味着成为头部就可以一劳永逸,高手过招才越显精彩。
月初,大疆发布的RoboMaster S1引发各方关注。这款外观酷似坦克的教育机器人不仅可以实时编程,还能让孩子体验操纵感和作战乐趣。这是大疆今年第2次敲开新领域的大门,凭借其在消费品领域的号召力,S1一开售便得到了哄抢,目前多家先前售卖S1的零售商客服均向我们表示,后续开售时间不明,只能先付款预定,排队等待发货通知。
来自大疆天猫旗舰店的客服回复
本质上,大疆是一家靠产品设计驱动的公司。做出来的产品功能多样、性能好,又独具行业创见,这和最初大家对STEM教育的看法相一致:STEM教育=创造力。
现在,STEM教育机构在市场竞争中可能需要更有创造力一些。
目前我国STEM教育在K12学生中的整体渗透率不到3%,课外培训的渗透率为36.7%。同时选择将STEM课程纳入常态教学的学校,集中在部分民办和大型公立学校当中,综合渗透率数据来看,还有很大提升空间。此外,大部分编程教育机构的目标年龄段集中在8-12岁,适合少儿年龄段的编程课程内容仍有待开发。
K12、低龄段学生再加上三四线城市,共同组成了STEM教育的三大市场下沉方向。
过去,包括陕西、青海在内的西北教育市场常常被大小机构所忽略,横跨西南-东北的胡焕庸线大致划分出了教育机构可以触及的范围。沿着这条人口分布线,STEM教育机构大多分布在了西南以成渝为中心,华北以京冀为中心,华南以广深为中心以及华东的江浙沪区域,唯独西北呈现出“真空。
2018年,西北市场终于起了变化,总部位于广州的少儿编程教育机构乐芒在青海、陕西接连拿下两项订单,啃下一片在以往STEM商业认知中不占优势的二线以下城市。虽然不是每家STEM教育机构都有如此“好运”,但这些空白市场仍是目前教育机构最能发挥想象力的空间。
或许业务重心需要一场重新定义。市场下沉的逻辑建立在明确竞争优势的基础上,ROBOBLOQ落点在了“中国制造”。欧美机构已经占据了产品设计上的优势,但是仍然可以利用中国制造业的供应链优势进行补足,在南美、欧洲市场获得一席之地。乐芒选择在产品专业化及差异化上做功夫,增强渠道服务能力,B端市场仍然大有可为。
按这两年的观点来看,许多赛道已经没有了上升机会,细分领域或多或少都已经有1-2家佼佼者存在。但教育行业为何总有新的搅局者突然存在?这说明了大家对行业的长期预期,一些基于过去经验做出的判断需要不断被修正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