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解读|为什么《黑客帝国》是人类发展的反面教材

《黑客帝国》系列:一部人类末日的启示录。

文|靠谱的阿星

如果人类见不到太阳会怎么样?黑客帝国展现的就是一副人类末日的景象,可惜它一直被当做是赛博朋克和互联网预言,在20年前该影片预言的AI、数字人、脑机接口实际上是已经成为现实,可以说是元宇宙世界观的鼻祖(这着实有些一言难尽)。往往最伟大的科幻片都接近于恐怖片,就像伟大的《三体》小说就是全景展现人类是如何自己把自己作死的恐怖题材那样。

《黑客帝国4》上映表现显然不如片方预期,但是却很符合很多影迷对其市场反响的预期,因为《黑客帝国》的前三部已经是一个逻辑自洽的体系,这一部严格来说只能算是“番外篇”或前几部的剧情补充。

影片上映,阿星就很快跑去看了,只不过这回不是兴奋,而是一种很切实的不祥感——“如果未来人类社会进程由西方文明继续主导的话,可能真要完犊子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这篇文章好好讲讲缘由。

一、关于“真假”: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初看《黑客帝国》系列时候认为矩阵是假象,而锡安代表把人从营养液器皿之中拯救出来不受机器控制的“真相”(这种“缸中之脑”叙事最早来自于希拉里·普特南1981年在《理性、真理与历史》一书提出的假设,应该说并不是《黑客帝国》的创意。)

但是真的如此吗?一直到深入了解《黑客帝国》才发现,矩阵英语单词是Matrix其实是母体(子宫)的意思,实际上是在黑客帝国设定之中,电池人的母体还是一个个黑暗世界里的培养皿。甚至锡安脱离了电池培养皿之后是否就不再受到矩阵控制,答案是否定的,因为肉体的逃离也属于设计的一部分。

看过《黑客帝国3:矩阵革命》的朋友应该知道,矩阵本身作为设计者的作品一直处在迭代之中,救世主NEO本身就是系统中电池人在梦幻(矩阵世界)获得“自由”的信仰,NEO本身是有自主意识、有爱欲情愁的超级外挂,其权限是高于其他所有的玩家的;“救世主”在基督教中有着独特内涵就是能够“复活”并且能复活其他数字人,在黑客帝国之中,NEO也是在被史密斯杀害之后具备窥测其他数字人真实身份的“超能力”的,实际上是开启了数字世界里的“上帝视角”。但是,如果矩阵世界不存在了,即是超级玩家的所有技能也就没有施展之地了。

锡安作为黑客帝国的BUG存在,BUG存在意义就是避免被发现和被主程序消灭,但是BUG本质是程序的缺憾或者说是程序的不完善,其性质绝不是锡安内部以墨菲斯为代表的数字人所理解的“非程序”。在《黑客帝国4》之中有交代,墨菲斯只存在虚拟世界之中,代表数字世界之中反抗者的形象。同样的,如果矩阵完全毁灭,BUG也就彻底消失了。其实从事软件行业的人都知道,只要有代码就必然存在BUG,不可能没有一个程序没有BUG,因为使用软件的人需求在变化,就必然要在源代码基础上对程序升级,在升级过程就会出现漏洞;但是BUG本身并不一定是病毒。

史密斯原本是消灭Bug的“补丁”,最终在绞杀超级外挂NEO的过程之中,获得其“复制”能力,能够感染其他程序成为“超级病毒”,病毒本质是消灭母体,只负责毁灭。革命者的目的是重构矩阵之中的人机互动模式,而病毒目的是彻底摧毁现有统治模式,有学者山泽老师认为《黑客帝国》是一部二战片,锡安阵营影射的是列宁主义者,矩阵影射是资本主义世界,而史密斯代表的是法西斯主义者,在这些派别之上还有一个顶层的利益结构设计阶层。

在前几部设计者是最后登场的,一直躲在幕后操纵一切,他是《黑客帝国》的“上帝”。在基督教之中上帝属性是“既在也不在”,换句话说,如果一个人能够做到“既存在又隐蔽的”并且能够操控所有人和事,那这个人就是上帝,这也是西方统治阶级比较推崇模式,这也造成了西方人本身对于政府以及一切台面人物“不信任”,因为他们并不是真正掌权的话事人而是演员。而《黑客帝国4》之中的心理医生并不是设计师,而是属于设计师下属的管理人员,类似统治阶级推出的台面人物,一旦有人证明比管理者更能干,在得到幕后真正大boss同意之后也可以取而代之,这也是NEO情侣所能得到的最好结局。

而在《黑客帝国》前三部中,救世主NEO与野心家史密斯之间的正邪对立是矩阵设计两大缺陷相互对冲,换句话说,救世主NEO有两重作用,一是BUG不走向毁灭的精神领袖,二是可以牺牲自己去消灭失控蔓延的病毒。在《黑客帝国4》之中,史密斯对于NEO说了他们之间的区别,“你是任何人能够成为你(超级外挂),我是可以成为任何人(超级病毒)。”

所以NEO拥有超能力的时候就意味进入到矩阵之中,矩阵系统边缘是普通数字人,造成这种差异的原因存在有两种:一是矩阵在后期迭代之中具备了把电池人进行梦的第二层之中能力,也就是,人以为自己醒了发现了周围自己的世界,但实际上还在处在第二层梦之中;二是脱离母体只是游戏的另一个通关,真正支配机器获取电池人能量的是资本,这是资本控制世界的游戏规则,逃离资本掌控意味着应对资本的打击,以及内部腐蚀。无论在锡安还是第四部的艾安之中,既然人脱离母体矩阵和机器共处,但是依然没有把科技进化到去改变人真正现实的生存环境,阳光空气水土壤被污染的环境依然没有丝毫改变的迹象。

在《黑客帝国4》之中实际上是进入到梦的第三层,第二层梦中故事把NEO角色设定为一个游戏设计师,所有电池人曾经发生的战斗故事成为新矩阵之中的现实经历,依然延续同样的主题,只不过在最新的这一部《黑客帝国》之中锡安已被机器大军最终清剿,矩阵再次迭代,取代锡安的是新的数字反抗力量是艾安;艾安依然是被设计的数字产物,其存在的意义是躲避追捕和反抗矩阵世界;在艾安世界之中,NEO作为救世主的传说依然存在,甚至有人专门发展出一门“NEO学”;NEO的能力依然只有进入到矩阵世界之中才存在,但是艾安已经与机器智能、AI共存,这意味着在更大的程序之中,艾安可以自主操控一些机器程序。

放在第四部之中来看的,编剧和导演似乎更想表达的是,NEO的真身从未从人肉电池培养皿之中苏醒,严格来说NEO是安德森先生在《黑客帝国》一个ID,并且已经成为整个虚拟世界的一个大神级IP,安德森先生生活在矩阵世界,逃离资本的控制会迫使他进入黑客帝国的反抗组织之中,于是安德森再次幻想以NEO身份进入到新游戏空间,并且在两个空间之中切换,达到真假世界难分状态。

这是一个无限套娃的悲剧故事,也是好莱坞类似电影的恶趣味,分不清真假的无限循环,在类似很多恐怖片之中都应用过。

二、为什么会发生现实空间错乱?“只有历史才是唯一的科学”

之所以所有人都会形成一种在梦境与现实以及梦境与深层梦境之间的有意混淆,主要是因为当现实过于魔幻、悲催时,梦境比现实更符合“现实”,这使得梦境成为了最底层人生存的必需品,类似于一种宗教,尽管梦境是那么的无聊和乏味,具体什么身份和位置以及相应的生活方式也是由顶层设计师所规定好的,以及次一级的管理者以理性为法则或者以情感来维系矩阵的运转等等,这些都透露出西方文化在二元论上的思维困境:虚拟与现实、正与邪、理性与情感、控制与反控制、服从与抵抗,所有一切矛盾全部可以归结为“真实与虚假”之间的冲突,而这正是《黑客帝国》系列的真正原创。

我们要回归到黑客帝国的真正母体之中进行考察,在《黑客帝国4》之中给出答案,那就是以华纳兄弟为代表的商业世界,资本可以控制黑客帝国文明里发生的一切文化意识形态,无论里面的有多少(数字)人的爱欲和命运。

这个商业世界兴起时间大约是500多年的时间,美利坚文明的母体是欧洲而不是土著美洲,而在地球上根本就没有一块单独存在的“欧洲大陆”,整个欧洲严格只是亚洲(亚欧大陆)的西部,欧洲为此寻求自己文化源头的希腊群岛也只是古代波斯和阿拉伯世界疆域的很小一部分;整个欧洲精神文明又寄托在基督教文明之上,而圣经压根就无从考证其任何历史依据和人伦合理性;而令欧洲人醉心神往的文艺复兴翻译的经典基本抄袭自古代阿拉伯学者或依赖阿拉伯世界的文化保存再进行转译工作,以至于所谓大多数先哲著作(在原拼音语言已经消失千年之后)大多厚得离谱。由于美利坚之上的矩阵世界(欧洲)历史作为一个小说叙事版的虚构;而美利坚商业文明本身作为寄主生活在屠杀古美洲人殆尽的所谓“新大陆”上,就会产生这种真实与虚假相互错乱的状态。

但是,矩阵之所以成为所谓的人生活的现实世界,并不是因为其假的很逼真,或者是设计者的“欺骗手段”有多高明和先进,而是因为植根于人性的“自欺”。在矩阵生活的人可以做出选择逃离虚假世界,而进入到真实但是必须接受迫害的世界时,怎么选择的确是一个问题?

难道欧洲不知道古希腊曾经有被阿拉伯世界统治千年的历史?不知道在500年之前欧洲只是亚洲边陲之地和战犯流浪之地?不知道整个南北美洲土著人口是被屠戮殖民而来?不知道众多主义背后实际上是利益分化以及新的统治秩序需要?当然知道,但是大家都心安理得接受了各种自我洗白的人权平等自由的学说了;再借助于宗教信仰来完成自我的救赎,或通过科技更高能力来赋予自身强者合理性的优越感。

关于这种微妙的“自欺”意识,在《黑客帝国4》之中崔妮蒂在最后痛扁心理师,说他竟然用“假小孩来骗她”;事实上,崔妮蒂如果身处在矩阵世界这里就是他的现实世界,其抚养多年的小孩就是自己真实小孩,而她的数字人形象存在的,那么他的数字人小孩也就是她的世界里的小孩,之所以把自己小孩说成“假小孩”,实际上通过“自欺”来完成心理构建,把能放飞自己的“超我”当做是“自我”。

正如尼奥本人,之前的故事是游戏虚构,自己只是一个游戏设计师,但是他本人还是选择进入到自己创造的游戏世界之中的,而逃避矩阵世界里作为职场工具人的憋屈;只有在“自欺”之中他把心理医生设定为新的设计师;把顶头上司设定为“史密斯”才能完成黑客帝国之前发生的故事是真实的,而非只是游戏。

三、科学的尽头是神学——人类是否能够避免成为电池人的历史命运?

古代欧洲蒙昧时期神学统治时有一句话叫做“哲学是神学的奴婢”,也就是说人的思想是要服务于宗教的;而在商业新蒙昧时期资本统治时实际上也应该有一句话叫做“科学是资本的小妾”;这一点在《黑客帝国》系列之中展现的淋漓尽致。科学并不是为了推动社会而存在的,而是为了更好的服务于统治秩序而存在的;技术进步也不是为了推动产业的进步而是为了打破现有游戏规则从而获得更多征税权或者超额利润。

刘慈欣曾有一部小说叫做《终产者》是把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加上科技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加以综合推导的科幻小说,最终人类的结局是所有人蜗居在培养皿之中,整个地球的阳光空气和水属于一个叫做终产者的人,这和《黑客帝国》世界观实际上是高度吻合的,终产者为了更好的统治所有人而开发出了脑际互联系统加上人工培育系统;而不是人是机器AI的奴隶这种解读,因为机器是中性的,也是工具,其意志服务于谁才有好坏之别。

作为顶层设计师(统治阶级或终产者)享受最好的物质和精神供应能够操控亿兆生灵的爱欲情仇,并驱使机器人大军随时去清剿异类,只有当人生活在培养皿之中时精神无论如何革命化也只是“器皿仓内的头部风暴”,而在梦境之中科技形态看起来是灵巧精妙的,但是并没有服务于地球环境的改造,而是服务于如何控制人,以及游戏世界里的人如何进攻和抵抗无济于事,这才是最稳定的资本统治模式。

在整个黑客帝国叙事之中,人类被剥夺了两项最基本的属性——吃和性,人类为了吃饱穿暖并且繁衍后代而从事劳动生产,由于没有吃和性的行为,人实际上一直处在一种物理娘胎(培养皿)之中而成为巨婴,也就不需要劳动了。当吃由培养舱内的营养液来替代,性爱由矩阵世界之中的意淫替代,尽管男女主角的爱实际上是一种数字人之间的无性之爱,也是一种被操控的产物,几行代码就编写完成。

即使在矩阵世界之中也看不到“家庭”这一基本的社会单元的存在的,即使崔妮蒂拥有也必须强行自欺为一种“被操控的虚假的家”,人类在数字世界里当然不需要再繁衍后代并非是人的自我意志,而是因为在黑客帝国系列之中,生育已经由克隆技术和流水线来替代,多少电池人自然死亡就有多少克隆婴儿予以替代,而克隆婴儿本身从小就生存在培养皿之中,被剥夺了家庭生产的环境以及父母基因的遗传信号,所有相应的世界观也就可以进行移植和复制,服从于终产者角色分配和整个电子程序设置,从而形成超稳定终极结构。

而终产者本身肉体衰老则可以寄托任何躯体之中管理整个世界,在《黑客帝国4》设定之中,在矩阵世界之中形成更好的管理秩序谁就是管理者,这实际上是与现在公司模式是相似的,CEO并不是控股股东和管理者,真正控制者已经凭借各种各样的眼花缭乱的股权架构神隐,却是整个世界财富的真正操控者;而进入抵抗模式的新组织已经适应了与机器为伍来反抗管理者秩序,但始终是矩阵内部自相残杀的一部分。

黑客帝国作为商业片尽管有一些相当俗套的桥段,但是却十分坦诚的呈现了西方文化之中所擅长的艺能:通过内耗分化来维持整体的统治秩序;通过自我选择(吃蓝色还是红色药丸)的仪式感来心甘情愿完成进入到虚拟世界生存的自欺;通过矩阵世界高达发达的科技以及带来的高度发达的梦呓技能来掩饰蜗居于培养皿的“缸中之脑”的窘迫;通过高度精密的流失线和机器人部队实现人口克隆和管理;通过游戏世界的武装PK来化解革命冲动和意志;通过集体无意识幻想出救世主来维持地下组织吸纳数字人觉醒者来保持数字系统的迭代。

当整个人类社会由西方这种思维方式和文明形态来主导时,科学最终发展都是服务于神学,终产者成为操控人类生死、制造各种意识和矛盾的神,设计者并没有修复自然和生存环境的责任。在西方宗教之中,“神”是唯一的、独裁的、实在的,除了神是实在,其他是虚无的、负债的、听候发落的,而这种又变成了神很容易成为人造的投射自我形象,西方上帝不可能长的像黑人而必须是犹太人的形象,上帝具象经过基督教改造成为了耶稣,一神教拥有一个道德化的神偶像,而在近代耶稣为代表的神被科学打倒之后,在商业世界之中财迷心窍种种价值观让钱成为神,有更多钱就拥有更多神性,掌握美元印刷和发行的私有者成为真正的神,而类似黑客帝国之中的科技也是服务于打造培养皿圈养人类这一商业系统的神,其科学也就成为了神权独裁的统治工具。在黑客帝国世界观中表现出一种底层(革命者衣不蔽体的穷困状态),中层(现实社会安顺服从社会规范),顶层(肆意操控中层以及屠戮底层)相互争夺又相互制衡的精巧金字塔机构,而失去了任何关于对人的价值承认、对天的敬畏以及对自然的守护,这些语境是西方文明所天然匮乏的。

如果我们没有意识到这种方式有什么问题,本身就是最大的问题。

因为这种模式已经开始渗透在中国当下社会之中,我之前写过一篇文章叫做《移动互联网是元宇宙的1.0》手机就是无插管脑机接口,手机互联网所带来的现实和虚拟的模糊状态实际上是更有利于资本控制的一种状态,所有人出行数据餐饮数据娱乐数据人脸数据健康数据实际上都被收集处理可分析化,变得比每一个人更懂自己从而实现更精准的操控。而中国人赖以生存的价值观正在逐渐被瓦解,而在社会层面,鼓动女性暴力化的女拳所散布不婚不育运动实际上是在摧毁家庭伦理观念的根基,是不是像极了随时眼睛变绿发动人体炸弹袭击的“工蜂”;鼓动跨性别运动实际上是断绝生育以及家庭责任的文化转基因运动,而鼓动基因编辑和代孕模式兴起也是主动放弃生育意志和抚养后代的责任,是不是为人造婴儿流水线铺路的;鼓动分科和三千六百行的行业有专家的模式实际上是让人形成碎片化认知从而没有能力也没有兴趣去认知整个世界,从而变得更加温顺安分;鼓动流水线模式分化工作和创造乐趣;鼓动元宇宙实际上是让更多人成为废材在游戏世界里征伐封王,等等。

回到开头的问题:《黑客帝国》实际上是完整反映出西方文明之中二元对立而无法超出这种对立思维而形成“极高明而道中庸,致广大而尽精微”的审美境界,并且在对立极端愚昧思维之中不可避免走向核战争而破坏整个人类生存的环境;痴迷于科技对于底层人口的全方面控制连梦都要予以干预而异化为新神权控制实际上是终产者统治的工具,而无法使用科技来维持和改善人类生存环境,更无法通过科技来彻底打破精英统治阶级与大众劳动群众之间的分割。《黑客帝国》原本是与中国人格格不入的,因为中国人世界观里,家是人思想和习惯的起点,也是肉身的缔造场所,在家之外还有国还有天下,而在黑客帝国之中替代为培养舱以及舱内思想活动;人伦关系鼓动人们走出家庭形成真实的交往,其核心道德是“心诚”,所有人都处在关系制约之下而共存,即使是神也处在相应关系秩序体系之中相互制衡,最终服从于“道”(客观规律)但是在黑客帝国之中所有精神交往必须借助于“自欺”以及辅助的脑际接口才能在虚拟世界里如鱼得水,但深层次的体系是反人类和反自然的。黑客帝国是一个恐怖片系列,也是一个让人警示的反面教材。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人类未来由西方主导的文明进程会走向穷途末路。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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