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智者

日前，由微博、新浪新闻共同打造的AI跨界对话栏目《新智者·首席Time》完成第一期节目上线，人工智能学者高庆一作为嘉宾主持人，与百度集团副总裁、搜索平台负责人肖阳通过对话形式分享了新AI浪潮下行业竞争格局之变、搜索新形态带来的用户体验及搜索代际变革产生的连锁反应等AI领域的热门话题。

《新智者·首席Time》作为“新智者”IP下的一档破圈对话节目，邀请人工智能领域专业学者担任主持人，通过兼具广度和前沿性的观点提问，直面人工智能领域热点话题。据栏目负责人介绍，后续《新智者·首席Time》不仅会对话人工智能领域的企业，还会邀请文体明星、作家、学者、建筑学家、音乐人等多领域知名人士参与到节目中，与主持人深度对话，跨界碰撞出更多精彩的观点。

节目伊始，两位嘉宾从搜索领域的发展开始谈起，从人工智能技术的突破讲到ChatGPT的诞生。肖阳分析了AI变革对搜索引擎企业带来的挑战，他表示，百度正处在一个领先的位置上，理应让用户的体验能够发生迅猛的变化，也期望更多玩家在这个赛道创新深耕。

面对AI的高速发展，主持人高庆一从用户角度发起深入探讨，并对“未来什么工作会被AI替代“、”大家对AI产生依赖感，是否会丧失提问甚至追问的能力”等社会问题提出疑问。肖阳对此表示，搜索引擎的出现让很多东西不用记录、不用查各种书籍，但人的创造性、生产力也被极大地激发。“我们对世界的认知在快速提升，例如像大语言模型这样的知识模型、世界模型能够帮助人类凸显出自己独特的价值，也会激发人类的创造力“。

以下是“新智者首席Time”对话实录，内容经过编辑略有删减：

高庆一：大家好，欢迎收看新智者首席Time我是主持人高庆一，今天我们非常荣幸请到百度副总裁肖阳总，欢迎肖总。

肖阳：各位观众朋友大家好，我是肖阳，我是新疆人，我现在负责百度的搜索平台，我2004年清华毕业之后就进入百度，见证了百度这20年来翻天覆地的变化，也见证了搜索的发展历程。今天很高兴能跟高老师一起来探索百度新的代际变化。

高庆一：我记得您是2004年进入百度，也就是您研究生一毕业就进入百度，这20年您就一直坚守在搜索这个领域，

这一路走来科技发展包括人工智能发展，其实经历了很多技术发展的热点问题，可是您在过去20年里一直坚持信息检索和搜索这件事，那您认为在过去这20年里我们获取信息到底经历了哪些阶段和过程？

肖阳：就像您说的搜索出来是互联网一个代际的变革。

这个时候用户跟内容的关系就发生很深刻的变化，很多时候匹配变成了核心的驱动因素。

这个问题看起来简单就是一个搜索框，你输入什么就可以检索出来一些内容，但实际上非常复杂非常难。

原因就是这个搜索框它没有任何的限制，你可以表达你任何的需求，互联网的内容也是飞速的在扩展，各种各样多样的内容不断每天都在产生，这个规模也非常巨大。所以说两边的匹配有一个比较大的技术难题。

去年有个特别大的变革，有人叫它iPhone时刻，有人叫它Windows发明、互联网的发明，就是ChatGPT，这实际上是一脉相承的，它不是一个偶然事件，我们这个大模型大到一定程度我们怎么能让它涌现出更多的智能，甚至能听懂自然语言。

其实百度一直在试图理解用户的自然语言，并且去理解内容，去回答用户，给用户提供好的结果，这是我们一直以来的目标，沿着这条目标不断变化。

而且那个时候我感觉我们做的很多事情用户得到了很正向的反馈，我们做的很多事情第二天用户就有很好的反馈。而且我觉得回归初心，我们就是让用户，其实我们一直以来就聚焦做了三件事情：

1、让你表达的门槛越来越低。让你越来越方便表达，你不用想那么多，你就直接说出你的问题。

2、我们让互联网的内容组织更好的能理解，

3、我们希望互联网的内容越来越优质，越来越多，优胜劣汰，让这个供给越来越丰富。

我们就沿着这3件事在往前走。所以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要回归初心用技术的手段让搜索这件事情变得越来越简单。

高庆一：

如果我们回到搜索领域里面，其实前一阵子有个上热搜的话题，百度在中文搜索领域的市场份额被Bing超越，我当时在分析为什么大家会觉得它是一个热点，因为大家一直认为百度绝对是第一，毋庸置疑的第一，无可争议的第一，不容否则的第一，这件事在每个人脑子里包括我的脑子里，我之前为什么会说Bing突然间被我们看到了，一部分也是因为微软，也是因为ChatGPT，所以这个热点结合了说会不会因为一个技术的变革使得一个公司被时代抛弃，所以大家会说会不会我又感知到突然间出现了搜索之后，比如说今天我们在新浪大厦，当然我们也毫无任何的攻击性，当时Index搜索被替代的时候一个时代就过去了，后来因为社交才又回来了这个中心，会不会因为ChatGPT突然间让百度丧失了原来在每个人心目中对搜索认知这个替代名词的地位？

肖阳：我觉得应该会加强百度的地位，因为所谓的ChatGPT解决的问题很多就是搜索要解决的问题，所以它的目标是一致的。而且我觉得这个新闻本身它的数据是很荒谬的，它的CEO也出来说了，说这个数据统计出错了。但是为什么受到大家的关注呢？因为百度在大家心目当中水电煤一样的存在，大家都希望有新的东西能够让百度更好，我们其实希望搜索的市场更加活跃，而且一个新的搜索市场的Player，比如说市场份额最近涨的很快，我们第一反应就是看看有什么创新，到底解决了用户什么样的体验问题。

我们的理解是说搜索不是说狭义的一个搜索框，你输入文字我们给你答案，而搜索就是你表达和机器反馈的一个过程，其实这个本质上泛搜索实际上就是解决这个问题，百度实际上大部分的业务也是在解决这个问题，所以我是感觉百度是少数几家搜索又很强，我们也有ChatGPT类型的，就像文心一言这样的模型。而且我们把生成式的大语言模型跟搜索更加有机地结合起来，我们发现确实能够提升搜索的效果，而且用户是买单的。我们现在有个名词叫极致满足，你问一个问题我们第一条能不能回答你的问题或者说能不能解决你的问题，这个比例我们一直都在监控，最近半年突飞猛进的发展，我们在半年前这个比例只有40%，现在有70%，更重要的是这一方面效果的提升用户是买单的，我们每天新增3000多万的问答集合的需求，所以我觉得这是个飞轮，我们一手有搜索，一手有文心一言大模型或者说生成式的技术，大语言模型，这个用我们CTO的一个比喻就是倚天剑屠龙刀双剑合璧产生更大的价值。

所以我是觉得其实百度处在一个很好的位置上，我们理应让用户的体验能够发生迅猛的变化，但我们也期望很多的Player在这个赛道能够有很大的创新。

高庆一：您曾经说过一句话，百度有自信，在中文搜索引擎市场保持市场份额第一，这个很多人包括我周围的朋友都印象非常深刻对你那句话，我刚才也说了其实在我们的认知百度毫无争议的第一，但是这件事正在面对挑战，不然我们不会讨论这个问题，您也不会说这件事。您说这件事的时候，您当时意识到了这是因为现在我们面临挑战？还是说无论在什么时候我这份自信来源于您刚才所提到的技术实力到底是什么？

肖阳：我觉得搜索有一个特点，它的马太效应，拥有用户的、技术的、数据的、算力的公司，往往它的效果会越来越好，其实大模型也有这个特点，你跑的前面会跑得越来越快，从这个角度来说你看世界上的搜索引擎各个国家，一共就4个国家有搜索引擎，都没有被后来者颠覆过，唯一一个日本没有自己的搜索引擎被Google颠覆。其实一个是搜索引擎的本土化，第二个我们路子不能走错，就像刚才说的我们要沿着解决用户的问题，理解用户，而且技术投入，沿着这条路不断地去投入，

其实这个事很简单，你让用户满意了，用户就留下来，你让用户感知到你能够使他满意，新用户就会来，你让他不满意，他就会走。搜索引擎大家会觉得说百度是垄断，我们又没有绑着用户非得用，搜索引擎用户迁移的成本是最低的，正是因为迁移成本低，而且这个事又很难、投入又很大，数据的壁垒又很高，所以才会产生马太效应。用户是有脚投票，随时可以走，但是最强者会获得最多的用户。

我感觉百度只要自己努力，利用好自身的条件，不要辜负用户的这份信任，拓展自己搜索的边界，那就是被颠覆的可能性就是自己对自己的颠覆。

高庆一：肖总，每一次技术的迭代和变革其实都会对我们产生一个很大的影响，那么您觉得未来的搜索会产生什么样的变革？

肖阳：我觉得变革刚刚开始，我们看到大语言模型有很多的能力，尤其是像咱们说的，它实际上在解决搜索很多的问题，我们最近推出了很多搜索的新功能和原有效果的提升。

比如说我们刚才说的极致满足，我们在几个方面，比如说我们多答案，大家可以看到你如果搜一个问题的话，我们会互联网上去总结，知识库里去搜索，总结出好多的答案，这个答案可以说明它到底有多少人提及。而且这个答案我们会下面做一些摘要，这个对用户还是很有好处的。

另外我们现在可以用Video直接回答用户的问题，并且让Video那一段抽取出来，关键的那段摘要。

高庆一：是做了AIGC回答问题？

肖阳：一段Video，我们可以把这个叫VQA，这个Video很长。

高庆一：不用生成吗？

肖阳：不用生成，我们判断，这里面哪一段是回答你问题的，并且在下面有段简要的文字的描述，说这段到底说的是什么，效率上还是比较高的。

另外我们还推了一个很有特点的，我们可以用书籍来直接回答您的问题，这样就有信任感了，比如说你问一个问题这是在哪本书里写的，这本书就能解答你的问题，进一步有拓展的阅读。

高庆一：那以后做演讲门槛一下拉低了，引经据典也是原来非常好的。

肖阳：另外我们一直在做DBQA的技术，也就是说我们用图表这种直观的方式来直接回答你的问题，待会我们会演示，变化趋势、柱状图、折线图，我们可以直接给你生成。

另外我们现在有了一个AI伙伴，进去后是对话的界面，有一个伙伴会回答你很多的问题，包括帮你生成一些应用文案，帮你总结一些文档的Summary，AI伙伴里很多的功能，用户还会去不断地探索。

我们这个AI伙伴内测的时候我们会发现用户有很多需求是你意想之外的，他会这么去用AI伙伴。另外我们对B端还推出了一个新的模式叫AI BOT，相当于你可以有一个定制的、B端的BOT，去回答用户的问题也好，承接流量也好。或者用一些场景提升用户的体验。

高庆一：太不容易了，刚才我会感觉到比如说作为一个主持人，尤其对于这个行业还有所认知的主持人，被替代都是瞬间的过程，我们老说人工智能会替代很多的岗位，我们老说好像创造性的工作不容易被替代，套路性的、模块化的、可建模的方式更容易被替代，可是我刚才看到了是一个有创造性的替代，您觉得未来什么样的工作会被AI伙伴这样新的产品所替代？

肖阳：我觉得人的工作效率一定会被AI伙伴所大大地提高，所以说越早的拥抱大模型，越早的会提高你的工作效率，让你能够做更多的工作。我觉得所谓的替代，我觉得人永远是不能被替代的，人有情感、创造力，而且人是这个宇宙的唯一，永远是这样的。所以说历史上发明的一些能够极大提高生产力的工具，都让人过得越来越幸福，

所以说我觉得更激发了人去发挥自己的创造性，有可能在这个浪潮当中每个人都会找到自己最擅长的那部分。比如说我们的工程师可以从日常繁重的敲代码、改bug当中解放出来，发挥他们更好的创意，我们的PM（产品经理）基于大模型能跟用户更直接的沟通，很多的产品迭代就会加速。我感觉被替代是一种说法，我觉得应该是被激发。

高庆一：被迭代，他升级了。咱们自己呢？我们会不会自我更新？搜索网站不需要，未来的接口，因为您刚才给我展示完AI助理之后，起码在我的脑子里我是会向它提问题的，会不会有这样的？

肖阳：我觉得对话本身还是一个要探索的交互方式，因为你去向一个人问一个问题门槛还是挺高的，有的时候像搜索这种工具还有一些其它的工具，像小度其它的一些工具还是有它存在的价值。

所以我觉得从搜索的角度来说，我们还是探索更多的跟用户交互的各种方式，所以我觉得其实对于我们来说反而解放了，也许并不要求你在百度APP里面或者是在特定的搜索框里面，而是让你能够用各种方式向大模型提问或者百度搜索的这些产品来解决你的问题。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只是需要刚才我说的三件事，让你的表达自然，我们的组织让你好理解，让供给越来越丰富，我们能激励好的内容，好的服务，只要这件事做的越来越好，好的产品自然会出现。

高庆一：您觉得会不会大家依赖于这么智能、全面的能够实现每一个用户的诉求，大家会不会变得慵懒了？大家会不会丧失提问甚至追问的能力？

肖阳：我觉得其实搜索引擎出现以后，很多东西你都不用记录了，或者说你不用去查各种书籍了，这个时候你是变懒了，但是你的创造性、生产力也极大地激发了，所以我们对世界的认识也是快速地在提升，我们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好。

所以我觉得一个好的效率工具，一个好的比如说像大语言模型这样一个知识模型、世界模型能够帮助人类很多，所以我觉得人自己独特的价值会被凸显出来，我感觉人会变得越来越幸福，这是我的一个观点。

高庆一：您之前也说过对于人工智能其实AI一定是个长期主义，人工智能从1956年美国达特茅斯会议提出来，这70年发展历程里面每一次浪潮三起两落，每一次浪潮都有一些投机者在这个里面获取获利。您觉得这个长期主义和短时的商业成功之间是种什么样的关系？

长期主义和短时成功之间的关系？

肖阳：我觉得它其实并不矛盾，百度的成功其实就是长期主义的成功，

我觉得过程当中好的商业模式也是不可或缺的，但是我觉得商业模式永远是依附于你的长期价值，我觉得百度内部我们反正秉承着这样的一个原则，我们任何的商业模式也好或者产品也好，如果妨碍了我们长期的用户体验或者长期的方向，它一定是要去Review的，或者说这个不是我们的目的。但是一个公司不是慈善机构，它肯定得不断的往前发展，我觉得搜索一个很好的地方在于我们是AI一个最大的应用场景，而且是一个很好的商业模式，所以我们支撑了这个场景越做越大，我觉得用户对我们的信赖和认可支撑我们去追求更好的体验，这就是我们的一个长期主义。

而且这个长期主义我们时刻地去发现技术的价值，所以你很少见一个公司的使命里面有科技两个字，让科技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简单，所以我们是有路径的，我们实际上是为了让科技更好，我们是一个技术的信仰者，所以这就是长期主义。而且长期主义是有反馈的、回馈的，只要你在技术这条路上一直往前走，总有一天会有反馈，很多公司证明这一点了，OpenAI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百度也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所以我们一直坚信属于百度的这一天正在到来，而且我们在整个过程当中也是始终坚持技术至上，才能有百度的今天，我们其实没有干别的，我们就是技术驱动。

高庆一：技术驱动、科技创新到价值回归，这其实是我理解您刚才所说整个路径。

肖阳：对。

高庆一：您觉得AI的助理，我刚才体会的非常深，我觉得我特别想用，但是我的信任只有一次，换句话说它要让我失望了，可能我就会产生其它的想法。那您觉得AI助理到什么样的程度算第一次价值回归，您觉得它可以能够说服很多像我这样的种子用户？

肖阳：因为用户的表达是Open的，用户会问很多的问题，比如说你10次提问里面能多回答正确一次，他就对你的信任多增加一分，我们就是秉着这样非常朴实的想法，我们把每天用户在百度的表达都拿出来看，我们哪些问题能解决，哪些问题我们现在解决不了，但是怎么样才能够长期朝这个方向去努力。

我们AI伙伴很多用户都在提产品建议，他说首先支持国货，第二希望你们越来越好，虽然说现在有一些不满意，但是我一定会经常来用，希望你们越来越好。我们看到用户这种反馈我们也是非常感动，而且我觉得这个就是百度的方法论，百度搜索的方法论。

高庆一：最后一个问题，AI伙伴在未来当然它是我们众多产品中的一个，您觉得它最大的未来可能发展的，它会替代谁？

肖阳：我是觉得如果它真的是无处不在，它会形成一个新的产品，会让你花很多时间在上面，所以我觉得它会替代很多东西，但是也会跟很多东西共存。比如说搜索最近ChatGPT宣布它的搜索叫Bing，我可以帮你搜索，我可以帮你订餐，可以帮你提建议，帮你做很多的事情。而且从我们的角度搜索是一个智能系统，这个智能系统就是为了解决你的问题，所以它会融合，会变成一个新的产品形态，也许传统意义上的搜索，或者是检索，会变成我们新的AI伙伴它的一条腿，一只胳膊，新的AI伙伴会解决你很多问题，让你在它上面花的时间越来越多，但更重要的是，我们能让用户感觉到越来越爽，这是最重要的。

高庆一：使得AI伙伴成为我们人生中必不可少的部分。

肖阳：真正的伙伴。

高庆一：而且就像我们谈一个恋爱最终走向了生活里的共存，这可能也是科技发展能够对我们未来生活产生变革的根本。

感谢大家收看这一期的新智者首席Time感谢肖总，也希望大家能够在未来的生活里更多的使用我们的AI伙伴，使用我们百度的搜索引擎，我们获取知识我们从信息到知识、到智慧提升，最终是服务于我们每个人对社会认知和我们对于未来的期待。

谢谢肖总。

肖阳：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