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抖音“偷家”,王兴决定亲自扛着美团出海

王兴把压力给到了王莆中。

文|唐辰同学

2月2日,王兴对美团的组织架构和人事安排,动了近六年来最大的“手术”。他在内部信中写道: 

各位美团同学: 

经S-team研究决定,公司做如下调整: 

1、美团平台、到店、到家、基础研发等由王莆中负责; 

2、大众点评、SaaS、骑行、充电宝等由张川负责; 

3、无人机、境外业务汇报给我。 

内容很简单,但信息量相当丰富。这次调整,整体可以概括为:少壮派王莆中守城,创始人王兴带队出海。 

在此之前,美团的组织架构是在“零售+科技”战略下,设置两大事业群(到家、到店)、三大平台(美团平台、智慧交通平台、基础研发平台)、若干个事业部(优选事业部、快驴事业部、买菜事业部、点评事业部等)。其中,事业群主要覆盖外卖、团购、酒旅等核心本地业务;事业部主要侧重新业务;而平台则主要集中在技术,为其他业务提供技术支持。 

按业务板块划分,美团财报中主要分为核心本地商业、新业务和未分配项目三个部分。2023年第三季度,美团核心本地商业营收为576.9亿元,较上年同期的463.3亿元增长24.5%,占到2023年第三季度营收的75.4%,是美团最为核心的业务,也是美团的最大现金流业务。 

经过此次调整,美团核心本地商业板块,也是最深的“护城河”:到店和到家两大关键业务,从分属不同领导都归属到“少壮派”王莆中,他还直管美团平台、基础研发两大平台,成为接手美团业务最多、最核心的管理层。 

据公开报道,王莆中出生于1984年,是目前美团S-team(最高决策委员会)中年龄最小的成员。自2015年,离开百度加入美团后,王莆中历任美团外卖配送高级产品总监、外卖事业部兼配送事业部负责人等职务。 

王莆中的上位是有战功积累的。他坚定执行王兴的战略,经历了美团与饿了么的“外卖大战”,成功将外卖做成美团最支柱的业务,市场份额超过70%,营收也占到了集团总营收的60%以上。 

36氪还提到一个细节,王莆中在负责美团医药时期,他也在短短10个月内,将美团的药品零售规模做到第一梯队。 2020 年社区电商业务开战时,王莆中就判断,拼多多是最强大的对手,“这是一场持久战,创业公司和没有相关经验的公司很难取得胜利”。 

美团联合创始人王慧文曾评价他,“莆中能跟我沟通,不是因为沟通能力强,而是因为能力强”,这也是美团内部员工对王莆中的一致评价。 

王莆中扩权,意味着张川削权。 就在1月初,张川就以美团到店事业群总裁身份对内发布了内部信,张川对美团到店业态面临的竞争展开了论述,称到店业务是一场漫长的竞争,“货架+低价”被视为未来到店业务的核心定位,并强调核心高管要到一线去。只是,这封内部信发出不足一个月,张川的岗位就受到了调整。 

有观点认为,张川交出核心业务领导权,是王兴对其在到店业务上反应迟钝的不满,导致被抖音“偷家”。 这个说法自然有失偏颇,倡导无限游戏的美团,正面临的是一场“全面战争”。除了抖音,阿里巴巴、京东、拼多多甚至曾经的滴滴,都在大力布局本地生活业务,只是抖音的表现最为生猛。去年以来,抖音本地生活持续进攻美团腹地,美团则不断防守。海通国际研报数据预计,2023年抖音本地生活GTV(总交易额)将达2000亿元,约是美团的三分之一,这一数据中绝大部分由到店完成。 

即便如此,张川没有功劳,苦劳还是有的,他带领美团到店基本稳住了市场格局,没有兵败如山倒。形势比人强,团购和外卖在商家侧的重合度较高,由王莆中一人负责可以实现资源的最佳配置,达到王兴期待的“聚合力量,提高效能”的结果。

此次调整后,王兴自担的业务也更多,除自动配送车业务之外,还直接负责无人机(科技)、境外业务两个探索性业务。由此,美团新路线中,“本地+零售”由王莆中分管,“科技+国际化”则直接由王兴牵头。这个新组合里,王莆中负责“脚踏实地”,守住美团的大本营;王兴依然负责仰望星空,开拓美团未来的成长曲线。

从整体业务布局来看,美团的战略方向已经从2021年提出“零售+科技”,进化为“本地、零售、科技和国际化”。过去的三年,也是美团从巅峰跌落的时期,市值由2.6万亿港元跌倒如今的3950亿港元左右。期间,美团也经历过多轮降本增效,特别是在2023年,被抖音抢食市场。艾媒咨询2023年4月发布的数据显示,美团与抖音有超过3亿的重合用户,这一规模占到了美团用户的81%。 

显然,美团的组织架构调整力度有多大,其面临的竞争压力就有多强。接下来,美团将和抖音等对手进行更激烈的缠斗,王莆中面临的也是真正短兵相接的刺刀战。 

相较之下,王兴站到台前,更像是释放的烟雾弹,给资本市场稳定股价的交代:扛着美团出海,成为王兴留在牌桌上的新故事,也为国内本地生活之战拉开战略空间。特别是拼多多凭借出海,市值一度超过阿里巴巴,让更多人看到未来的航向。 

2016年,王兴在乌镇提出著名的“互联网下半场”理论,他认为互联网下半场有三条增长出路:一是真正的硬科技,比如人工智能;二是跟传统产业的全面深度结合;三是海外市场。 

就目前的情形看,美团的路线也未脱离王兴当初的判断。他看得远不假,但美团在全球化上的布局十分谨慎,也少有成果。 如果说2016年是美团出海的思想动员期,那么2018年则是其全球化探索的元年。但至今6年过去,美团才刚刚在香港勉强站稳脚跟,未来仍然面临着巨大的发展阻力。比如前车之鉴, 先于其登陆香港的Uber Eats也在2021年败退 。 

不同于短视频、电商等出海,本地生活依然逃不过劳动密集型业务的标签,本地市场的适应性要求更高。这也是本地生活赛道,没有出来一个类似亚马逊、TikTok的全球性玩家。 

王兴对此有过心理建设,他曾表示,“国际化急也急不得,这是一个长期战役,我觉得都不是1年、2年、3年,也不是5年,我觉得是10年以上才会有大成的事情,至少得用10年的眼光去看。” 

对王兴来说,美团出海很难,不出海更难。但美团真正的战争还是在国内,这也是他将最核心的王牌都押在王莆中身上的原因。 这场本地生活的决战,还远远没有到来。美团的调整,也是不得不作出的应对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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