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君子,远小人”这句话可以说是恒大与FF纠纷带给大众最大的经验教训。不管是交朋友还是做生意,最好还是离“失信人”远一些。
在FF申请紧急救济事件告一段落后,此前一直在忍耐的恒大终于发起了全面的反击。11月7日,恒大健康发布公告称,已向贾跃亭及其公司发起两项诉讼。随后FF发布了不到两个月来的第四份“严正声明”,称恒大健康公告中涉及的误导性和不完整性的信息以及外界关于恒大全面反诉、要求FF执行合同等为不实报道。
与此前一样,恒大还是以上市公司公告的形式对外宣布了全面反诉的消息,而FF就像当年的乐视一样,坚决不认怂。要判断孰是孰非,先要把事情真相理顺清楚。
分歧等同于合同失效,仲裁期间可随意踢人?
先来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事情。恒大公告说,贾跃亭强行赶走恒大委派的出纳员,并强行阻止恒大财务人员进场进行财务审查,造成恒大无法了解FF的财务状况。因此,恒大在香港国际仲裁中心提起申述,要求贾跃亭及合资公司切实履行合作协议,同时在开曼群岛大法院起诉贾跃亭。 简单来说就是,贾跃亭不但赶走了恒大的财务还阻止恒大进行财务审查。
那么这个事情是不是真的呢?FF在“严正声明”中说,由于恒大拒绝履约,导致协议事实上已经无效和自动终止。10月初,在FF对恒大健康提起仲裁之后,基于内部财务管理流程,FF正式停止了该出纳员以及恒大相关财务审查人员对FF财务信息的访问权和相关工作。与恒大健康公告中关于“恒大无法知悉FF财务状况”相左的是,恒大事实上对FF的财务状态和资金规划自始至终是了如指掌的。
这个声明果真是体现了贾会计语言的艺术,说实在的,他不当作家真是屈了才。
要弄明白事情的真相,我们需要看清这些“障眼法”。首先,赶走出纳和阻止恒大财务人员的审查是不是真的?显然,FF在公告中明确承认了这件事——FF正式停止了该出纳员以及恒大相关财务审查人员对FF财务信息的访问权和相关工作。
确认这个事实之后,我们特别需要厘清的是,恒大和FF的协议是否有效,如果有效,那么FF的做法就是非法的。FF说,由于恒大拒绝履约,导致协议事实上已经无效和自动终止,FF申请仲裁之后,赶走了出纳和财务审查人员。这句话很有学问。
最根本的,“恒大拒绝履约”这个事实是谁认定的?明显不是第三方认定的,而是FF自行认定。实际上,恒大与FF的分歧本身还是悬而未决,贾跃亭申请仲裁的其中一条是解除所有协议。也就是说,在还没有仲裁结果之前,这个协议没有失效!那怎么能说是“无效和自动终止”呢?法律人士也表示,大股东与管理层存在纠纷进入仲裁阶段,其蕴含的法律精神是双方各自保留观点,进入一个由权威第三方裁决的阶段。期间各方均不得损害对方利益,一旦有这些行径即属违法。“现在双方关于协议有效性的仲裁还处于审理阶段,恒大依然是FF的大股东,即使在仲裁期间,恒大的股东权益依然受到法律保护,有权进行财务审查并向FF委派出纳员”。
另外,贾会计可能光顾着争权了,不太清楚法律,“无效”和“自动终止”完完全全是两个概念,无效是从一开始就无效,终止是对将来去其效力。那么贾会计说的到底是合同无效还是合同终止呢?
也就是说,FF是在合同依然生效的情况下踢走出纳,阻止财务人员审查,这基本可以确定恒大的诉讼要以胜诉而告终。
重新定义“了如指掌”
除了核心事件,恒大与FF的核心分歧还有一个重要方面——恒大是否了解FF的财务状况。
FF说,恒大事实上对FF的财务状态和资金规划自始至终是了如指掌的。以贾跃亭普遍爱用的修饰词来说,“了如指掌”的程度恐怕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高。
知情人士说,FF此前所谓向恒大提供的财务报表,均是笼统的概括性数据,主要是支出的大项,以及资金需求的依据,并无具体使用明细,完全不符合财务报告标准。还有人说,FF至今尚未向恒大提供2017年以及2018年上半年的审计报表。
只给笼统概括性的数据,没有具体使用明细,这样也能叫了如指掌吗?已经快到2019年了,连2017年的审计报表都没有,这能算了如指掌吗?不得不说,贾跃亭是重新定义“了如指掌”。
财务不透明,贾会计的常用伎俩
那么,为什么FF要对财务数据如此隐瞒,甚至不惜违约赶走出纳和财务审查呢?我们其实可以贾跃亭以往的经历中找寻一点蛛丝马迹。
在FF之前,贾跃亭曾做过类似的事情。2017年6月北京思伟公司向乐视旗下乐视影业发函查账,然而遭到了拒绝。2017年10月,北京思伟公司把乐视影业告上了法庭,北京思伟在起诉书中表示,该公司长期隐瞒经营事项,且未经股东决议擅自违规经营。可此时已经于事无补,在起诉之前,贾跃亭已经将乐视影业的股权全部质押给融创,成功套现出逃美国,乐视影业已经成为空壳。
不透明,贾跃亭才可以从中浑水摸鱼,这是他常用的招数。
回到FF,贾跃亭隐瞒财务数据,踢走出纳可以得到什么好处呢?
有知情人士透露,尽管恒大健康为FF第一大股东,但贾跃亭拥有10:1的特别投票权,投资款如何使用也是由贾跃亭自行决定。按照股东协议,时颖有权进行财务审查并向合资公司委派出纳员,如果出纳员七天不签字即视为同意付款。贾跃亭赶走恒大出纳后,任何资金支付都可以在七天后自动付款,这样他便可以独揽财权。
在财务不透明的情况下,贾跃亭不但可以轻松拿到恒大的注资,还能在恒大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这笔钱随意调遣。
再来结合FF烧钱的速度,今年6月恒大入主FF,7月,FF方面就提出时颖公司的8亿美元已基本用完。一个多月烧8亿美金有多夸张?特斯拉汽车第三季度的总运营支出为11.07亿美元,研发支出为3.51亿美元。也就是说,FF一个月左右烧了特斯拉两个多月的总运营开支,可是,FF有特斯拉的规模那么大吗?这8亿美元资金到底烧到了谁的口袋?
留给贾跃亭的时间不多了
实际上,恒大的诉讼只不过是在压垮骆驼之前再加一根稻草。这一个多月来,贾跃亭的FF已经乱象不断,恐怕离竹篮打水已经不远了。
10月份,在紧急救济事件之前,FF已经宣布全体员工年薪降低20%;同时,在遵循法律的前提下,小时工的时薪也将降低20%。贾跃亭自己将只领取一美元年薪。随后爆出了员工“讨薪门”事件。恒大FF中国60余名员工向各大媒体爆料,指责公司拖欠工资。
10月底,FF三位创始人之一尼克·桑普森辞职,这位创始人曾在通用汽车任职18年,在汽车领域有着丰富经验。他离职后,FF三位创始人仅剩贾跃亭“孤军奋战”据the Verge报道称,桑普森透露,“FF公司在财务和人事方面实际上已处于破产状态。在短期内,它最多只能蹒跚而行。我在法拉利未来的角色已不再是我希望的样子,所以我离开了这家公司。”
11月初,看起来FF迎来了好消息,有报道称FF正式签约拥有超过百年历史的美国顶级投资银行Stifel(斯提夫尔),全面加快融资进程。可这个“拥有超过百年历史的美国顶级投资银行”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资料显示,这家公司只是美国的中小型投行,公司市值约为高盛集团1/22,2000年以前主要服务于个人客户,目前主要服务对象为个人客户及美国中小型公司。据专业机构VAULT公布的《北美投行TOP50》榜单显示,该公司排名垫底。原来在FF眼里,这样的小型投行已经成为“顶级”,已经是最后的“救命稻草”。可其实,能不能成为稻草还不一定,被断粮后,FF恐怕挺到签约都很困难。
如今的FF,新车交付仍然是遥遥无期,缺乏资金的情况下恐怕更加困难。在不断扯皮中,行业也在发生变化,国内众多造车新势力已纷纷加速,蔚来上市、理想汽车等等不一而足。同时,到2020年,我国新能源汽车补贴也将彻底退坡,FF的机会将更加渺茫。这个年关恐怕就是FF的生死关了。
有媒体不完全统计了一下,被贾跃亭骗过的至少有2位地产大佬、2位中国首富、撑起娱乐圈半边天的21位明星、13家银行、11家券商、21家公募、29家私募、中国几大知名资本系。全方位失信的贾跃亭,还有多少人会为他的梦想充当“冤大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