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第一股”回A再生事端。

2月4日，港股虎年首个交易日上，康宁医院（2120.HK）盘中一度暴跌30%，报11.66港元，创其上市以来新低，总市值已不足10亿港元。

节前，康宁医院发布公告称，普华永道中天会计师事务所（特殊普通合伙）（以下简称“普华永道”）已于1月30日辞任公司核数师。而普华永道透露的辞任原因则更是“耐人寻味”，其称康宁医院及相关人员的资金流水存有三大异常，但相关方给出的解释还不够。

普华永道四年审计出具无保留意见，曝资金流水异常请辞

2021年8月，康宁医院公布了拟申请在A股创业板上市的公告，拟聘请普华永道作为本次发行上市的专项审计机构。究竟是怎样的三大异常，在不到半年的时间让普华永道核查流水后被“吓走”。

在康宁医院的公告中，普华永道表示，康宁医院拟在A股IPO，其根据证监会的要求对公司、公司实际控制人、关键管理人员及关键财务人员的个人银行账户资金流水进行了核查。在上述核查过程中，普华永道注意到多项大额资金流水事项。

首先，普华永道发现康宁医院附属公司的原个人少数股东、装修工程供应商及相关财务人员等将资金汇入财务人员的个人银行账户，后者将资金取现后通过存现方式存入银行账户，公司会计随后将该资金作为应收病人医疗费欠款的回款进行了会计处理。2019-2020年，上述资金合计约1443万元。尽管康宁医院称已向普华永道提供了解释和部分资料，但后者仍对资金流水的商业合理性存在疑虑，并要求公司进一步提供解释和资料。

其次，普华永道发现康宁医院社工部某位员工于2020年及2021年1月至6月期间收到了五名装修工程供应商的大额资金转款，约合计979万元。该员工解释称，资金系其受该等工程供应商委托代为采购康宁医院装修所需的部分材料。但在普华永道看来，该员工及康宁医院管理层仍需进一步提供资料及安排访谈。

第三个核查是普华永道发现康宁医院的高级管理人员与装修工程商、康宁医院附属公司的原个人少数股东等有大额资金往来。2018年1月1日至2021年6月30日期间，上述转款之净流入金额约950万元。该高管解释资金为其个人原因的借款，不过，普华永道认为相关方需进一步提供资料及安排访谈。

针对上述三件待处理事项，普华永道建议康宁医院董事会组建独立调查委员会，再由独立调查委员会聘请具有资质的独立第三方调查机构就上述事项进行协助调查工作，但康宁医院尚未就第三方调查机构的选聘等内容与其沟通。

也因此普华永道认为，其无法就前述事项存在的疑虑取得充分合理的解释和证据，进而无法确定后续需要执行的审计工作的范围以及合理估计后续完成2021年审计工作需要的时间。在此情况下，康宁医院审核委员会建议普华永道辞任，而普华永道也同意辞任。

值得一提的是，自从2017年6月聘任普华永道担任核数师后，康宁医院未曾更换过核数师。2017-2020年，康宁医院支付的审计服务薪酬分别为405万元、300万元、260万元、8万元；非审计服务薪酬分别为6.8万元、7.01万元、2.65万元、2.45万元。与此同时，在2017-2020年的财报中，普华永道对康宁医院均出具了无保留意见的审计报告。

在康宁医院再度冲刺A股之际，究竟是普华永道太“较真儿”，还是康宁医院有“难言之隐”？反正在“送走”普华永道之后，康宁医院立刻聘请了立信会计师事务所（特殊普通合伙）成为公司新的核数师。

曾三度冲刺A股IPO未果，多年增收不增利

曾表示“中国有1.8亿人患精神疾病”的康宁医院于2015年登陆港交所，但公司试图回归A股的愿望却一直都未改变。

2016年12月，康宁医院冲刺沪主板IPO被证监会受理，不过因更换法律顾问和签字律师离职等原因其在2017年曾两次中止审核；2017年12月，康宁医院重新启动A股IPO，然而2018年1月就遭中国证监会发审委否决；2020年9月，公司开始接受国泰君安的辅导又向A股发起冲刺，去年9月16日康宁医院股东大会审议并批准A股创业板上市议案。

议案显示，康宁医院此番拟募集资金总额为3.02亿元，计划投入温州康宁台州中心医院建设项目等三大项目。不过根据浙江证监局2021年11月5日发布的《浙江辖区辅导期、在审期企业情况表（2021年10月）》，康宁医院依然属于辅导期企业，目前仍未递交IPO申请。

可以看出，站在风口上康宁医院，其回A之路一直不平坦，而此次普华永道辞任且曝出公司资金流水异常，使得康宁医院上市之路再添波澜。

除了不平坦的A股IPO之路，有着“精神病第一股”之称的康宁医院其业绩也并非十分拿得出手。

根据康宁医院官网，其创建于1997年，是目前国内唯一一家非公立的三级甲等精神病专科医院，公司主营业务为面向精神和心理疾病患者提供全方位的专科医疗服务。

虽然从康宁医院2021年中报数据来看，公司实现营业收入6.26亿元，同比增长33.58%；净利润4291.32万元，同比增长17.86%。事实上，康宁医院最近几年却出现了增收不增利的尴尬局面。2015-2020年，康宁医院的总营收从3.44亿元增长至10.26亿元，而净利润却没有什么太大变动，一直在5000-8000万元的区间波动，净利率也从2014年17.27%下滑到2020年的5.7%。

作为精神病专科医院，康宁医院的自有医院运营收入在整个收入占比中一直保持较高比例，2021年上半年实现收入5.76亿元，占收入比重92.55%；而其他医疗相关业务实现收入0.27亿元，占收入比重4.34%。

可以看出作为定点医院，康宁医院的收入结构中对医保依赖较为严重。除此之外，销售成本攀升也是公司利润增速放缓的原因之一，康宁医院的销售费用从2015年的2.13亿元上涨到2020年7.29亿元，而2021年上半年更是增加到4.54亿元。（蓝鲸上市公司 王晓楠 wangxiaonan@lanjinger.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