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北京海证
裁员潮之后是离职潮，爱奇艺人才流失后，盈利目标靠谁实现？
爱奇艺离职传闻不断。3月11日，据新浪科技报道，从多位消息人士处获悉，爱奇艺多位内容业务高管于近期陆续离职，包括爱奇艺尖叫晚会总导演、美氪工作室负责人谭寅子，综艺规划部、综艺宣推部负责人杨洋和负责剧集、动漫营销的内容营销总监陈麒伊等人。
据称，“他们离开后，陈伟的离职或许也只是时间问题”，不久，这一消息也被陈伟、谭寅子否认。谭寅子是爱奇艺高级副总裁陈伟的得力干将之一。另一位综艺界炽手可热的人物YOH工作室负责人、爱奇艺副总裁《潮流合伙人》等节目的操刀者车澈已于今年一月宣布离职，但“重点节目仍以监制身份负责”。
爱奇艺以制造爆款而闻名，其旗下多达50个工作室功不可没，然而，当公司“瘦身”之际，首先砍向的是那些不盈利或者流量转化效果不明显的工作室项目。内容制作团队成为裁员重灾区，对于爱奇艺的组织架构调整计划，外界有人质疑：当人才流失后，谁来帮爱奇艺赚钱？裁员能否解决问题？更重要的是，这股离职潮似乎并未结束？
01 工作室瘦身，“离职”传闻不断
爱奇艺的裁员及其引发的离职潮，始自去年底。
2021年年底，爱奇艺高级副总裁、随刻短视频负责人葛宏，向团队成员宣布：爱奇艺不会再为这个部门投钱，而他本人也将在近期离职。此后，随刻与其他产品合并，裁员比例高达60%。然而，这一产品半年前曾被高度重视。2021年5月，爱奇艺CEO龚宇曾称，（短视频）随刻APP与（长视频）爱奇艺APP是“专注的两大视频类型”。早在12月初，内容业务群、新消费事业群、战略部等重要部门已开始大比例裁员，而爱奇艺研究院、爱奇艺游戏中心等几乎全员被裁。裁员主要涉及“花钱”为主的部门，比如市场、投放、渠道合作等，裁员比例在 30%~50%。独立的爱奇艺智能（有 VR 等产品）也有裁员比例，但人员比例较低。
在过去，爱奇艺对团队人才组成有一定的规定。作为一家以科技创新为驱动的技术公司，爱奇艺CTO刘文峰介绍：“内部有个48%的红线,即公司内技术人员比例一旦少于48%，其他非技术岗位就暂停招聘。”当公司业务开始收缩，这一原则不知是否还适用于当下？
自从去年底开启裁员潮，到当下的离职传闻，这些都与爱奇艺在2021年底提出的组织架构调整密切相关。爱奇艺创立十余年，首次明确提出盈利时间表，压缩成本迈出的第一步是调整组织架构。
综艺、剧集是爱奇艺内容的两大板块。陈伟是综艺线的核心高管之一，向CMO、NGC总裁王湘君汇报，而YOH工作室、美氪工作室均是核心内容工作室。
2014年，爱奇艺正式提出工作室战略，从2018年至今，爱奇艺已经先后成立了超过 50个内部制作工作室。其中，综艺工作室方面，截至2020年，爱奇艺在综艺内容板块已拥有十余个工作室。《中国有嘻哈》《中国新说唱》等爆款节目，便由YOH、好奇、美氪三大工作室主力团队联手制作完成。车澈曾负责的YOH工作室（爱奇艺潮流文化阵地，YOH是YOUNG、OPEN、HIPHOP的缩写）推出过《潮流合伙人》等；小怪兽工作室（专注于偶像、音乐类、青年文化类内容）推出过《青春有你》系列（《青春有你3》后被叫停）；美氪工作室推出过爱奇艺《尖叫之夜》《国风美少年》等；
如今，车澈离开，小怪兽工作室（负责人吴寒）在《青春有你》之后又主导参与了《一年一度喜剧大赛》火出圈，但热度并不算突出。《青春有你3》在爱奇艺上的最高热度值为9804，《一年一度喜剧大赛》仅有7631。而美氪工作室曾经的负责人谭寅子已成立了新的工作室，隶属于谢鞍负责的阿斯卡基工作室。除此之外，一些工作室被整体裁掉，而内容部门的裁员比例也在30%左右。他们都曾与陈伟一同并肩作战。
爱奇艺高级副总裁陈伟，2015年加入爱奇艺，2017年暑期推出超级网综《中国有嘻哈》，自此成为明星制作人。2018、2019年，陈伟每年至少为三档S级以上投入的大项目担任制片人或监制。当离职传闻曝出后，陈伟被迫出来辟谣，与其在爱奇艺综艺板块的重要性密不可分。组织架构调整后，陈伟主要继续负责爱奇艺三大内容工作室（LIT、阿斯卡基、美氪），媒体报道离职的两位之一的杨洋，负责综艺规划部和综艺宣推部，与陈伟一同向王湘君汇报。他所在的部门则属于“花钱”部门。
02 业务线庞杂，盈利依赖“好内容”
另一位离职的陈麒伊是负责剧集、动漫营销的内容营销总监，同样也是“花钱”部门。去年底，不少定制剧项目就被叫停，其中包括由爱奇艺副总裁杨蓓担任制片人的《剑仙大人的风姿》。该剧在爱奇艺内部的评级为A，原计划投资1亿元，后来因为剧集压缩而削减到8000万元。当爱奇艺投资搁浅后，制片公司几经周折仍然失败，因此损失前期投入近2000万元。
此次裁员一大原因，在于工作室的冗余。爱奇艺创始人龚宇曾将爱奇艺战略命名为“苹果树”，即一个 IP（树干）进行影视、综艺、动漫、文学、直播、游戏（树枝）等全链条开发，以获得更多收益分摊成本。后来，随着业务模块增加、各业务线联动弱化，战略模型演变为如今业务线庞杂的“苹果园”与“一鱼多吃”商业模式。典型案例如《洛阳》项目。2021年5月，爱奇艺公布的《洛阳》一鱼多吃的商业计划，围绕编剧马伯庸作品爆款IP打造，进行包括漫画、剧集、综艺、网络电影、动漫、游戏、纪录片、舞台剧、VR全感电影、云演出、衍生品、地产在内的十二个领域开发，号称实现“一鱼十二吃”。
这些业务线大多有独立部门负责，因此导致爱奇艺形成了庞杂的组织架构体系。据《晚点LatePost》报道，爱奇艺已经配置了超过50位副总裁级别及以上的负责人，分布在动漫、VR、短视频、文学、OTT、知识等多个业务线上。陈伟在综艺领域处于核心位置，也仅仅是作为其中的一员。
尽管业务线繁杂，但真正赚钱的并不多。爱奇艺财报中，收入来源共有4个板块：会员服务收入、广告收入、内容分发收入、其他收入。以2021年上半年为例，包括出版、游戏、线下的VR、各种衍生品会员服务等在内的“其他收入”仅占总收入的13.24%。
3月1日，爱奇艺发布了2021年第四季度和全年财报，2021年爱奇艺实现总收入306亿元，同比增加3%；其中，会员服务收入为167亿元人民币，同比增加1%；在线广告服务收入为71亿元，同比增加4%；内容分发收入为29亿元人民币，同比2020年增加7%；
从关键的每日平均订阅会员总数来看，爱奇艺仅有9700万，同比下降5.6%，环比下降7.4%，跌破1亿大关。但会员服务收入同比增长1%。这背后与不断上涨的会员价格有关。制作精品内容仍然是爱奇艺未来发力的重点。
然而，裁员似乎并不能解决爱奇艺当下的困境，对于裁员降低成本作用微弱。2021年，爱奇艺研发费用为28亿元人民币，同比增加4%。员工成本主要体现在这一门类。而爱奇艺的亏损额净亏损达62亿元人民币，研发费用占比不到一半，裁员空间有限。
在财报电话会上，爱奇艺CFO汪骏称，“目标是实现全年 non-GAAP运营盈利，且尽快实现单季度non-GAAP运营盈利。”爱奇艺高管罕见对盈利时间进行表态。为实现这一目标，龚宇指出，“提高内容制作的水平，减少产出‘不好的内容’”。
出产好内容，人才自然是关键。“综艺内容整体下行，不只是爱奇艺，其他的平台今年也缺乏爆款产品。所以这部分人的离职，对爱奇艺的影响不会那么大”，有爱奇艺内部人士曾如此解释当下的高管离职的影响。这一说法是否符合实际情况？“金三银四”跳槽季，爱奇艺离职潮会继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