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网易财经ESG 卢怡君

近日，联合利华频频登上热搜，引发关注。

3月19日，联合利华宣布将冰淇淋业务拆分为独立的业务，预计到2025年底完全分离，并计划在全球范围内裁员7500人，引发网友关注和讨论。就在此消息宣布过后的一周，3月29日联合利华又因可能还有金属碎片，紧急召回多个生产批次的梦龙经典系列冰淇淋。

消息的曝出让联合利华成为了网络上讨论的焦点，这对一个MSCI评级为AAA的优秀ESG实践企业来说有什么样的影响呢？除此之外，联合利华又有什么优点与不足，给其他企业的ESG实践之路带来什么启示？

惋惜之下的智举

3月19日联合利华表示，为了节约成本，他们不仅要裁员7500人，还将在2025年底完全剥离冰淇淋业务。

此消息一出便引发网友激烈讨论。一方面，目前全球十大畅销冰淇淋品牌中，有5个在联合利华旗下，包含和路雪、梦龙、Ben & Jerry’s等。巨头都不卖冰淇淋了，令人惋惜。

另一方面，裁员7500人，是联合利华近5年来最大规模的裁员，更是在这个经济并不那么乐观的时代触碰了人们的敏感神经。

但其实，冰淇淋业务的剥离也并非是坏事。

联合利华的冰淇淋业务约占全球1/5市场，但根据联合利华2023财报显示，去年的市场份额和盈利能力双双下降，去年该板块业务的总收入为79亿欧元，较2022年增长约为2.3%，远远落后于公司的其他四个业务板块。

此次业务剥离，不仅仅是因为受天气影响而忽高忽低的冰淇淋销量，也因为冰淇淋特殊的属性，增加了产品营运的复杂性。

冰淇淋始终需要“冰着”的属性，使得它的运输和储藏，需要特别的冷链，因此财报显示，冰淇淋部门是公司所有业务部门里碳排放量最高的。

冷链运输需要大量的能源来维持低温环境。运输过程中，冷藏车辆或冷藏舱需要持续运行制冷系统，以确保货物保持在安全的温度范围内。这些制冷系统通常使用燃油或电力，因此会产生相应的碳排放。

除此之外，冷链运输通常涉及长距离的运输，特别是在跨国贸易中。长途运输会增加运输车辆或船舶的燃料消耗，从而增加碳排放。

此外，冷链运输的设备制造和维护以及货物包装也是碳排放量增加的原因。为了在冷链运输过程中保护货物免受温度变化和污染的影响，通常需要使用大量的包装材料。

这些包装材料通常来自于石油化工产品，因此在其生产、运输和处理过程中也会产生碳排放。因而剥离冰淇淋业务后，联合利华将更容易在2030年实现碳中和。从降低成本和碳排放这个层面来说，剥离冰淇淋业务未尝不是一个智慧的选择。

“拯救地球”的赚钱理念

其实联合利华并不是从一开始就确立了保护环境的企业路线。自1998年起，联合利华就不断进行品牌重组和洗牌，但真正发生质变还应当从2009年聘任在保洁和雀巢工作30年的保罗波尔曼担任CEO。

随着波尔曼就任CEO，联合利华的经营积极转向重视环境和社会价值，因为波尔曼坚信拯救地球才能赚钱。就在2010年，波曼就任第二年，发表“永续生活计划”（Sustainable Living Plan）,提出永续成长的具体愿景。

这项计划要求作为负责任的企业公民，从原料采购到产品生产、消费的各个环节都要倾注努力，如产品中减少反式脂肪的使用，提高永续生产农业产品的采购比重，减少包装材料的使用量等，并公布在2020年前要把对地球环境的负面影响减少一半。

同时，联合利华作为典型的消费品公司，生产的产品都与生活密切相关。这些产品的标签上必须标明名称、保存期限、组成成分等，但由于字小，不仅看不清楚，就算读了也很难确切知道详细内容。

为了改善这一点，联合利华在2000多项产品标签上贴上条码，用智慧标签应用程序扫描条码，就会出现更多信息。这样，放心的消费者会购买更多智慧标签产品，透过这种方法寻找既有利于社会，又能赚钱的方法。

除此之外，联合利华对环境问题十分重视，为此，联合利华成立了一项10亿欧元的气候自然基金，致力于应对气候危机，帮助再造自然。到2030年，联合利华承诺将产品配方改为可生物降解配方，并将清洁和洗涤产品配方中使用的源自化石燃料的碳全部改为可再生或再生燃料。

不仅如此，目前联合利华全球的工厂已经全部使用绿色电力，到2030年联合利华预计其的产品配方将可生物降解，并将联合利华清洁和洗涤产品配方中使用源自化石燃料的碳全部改为可再生或再生碳。

联合利华继续和上下游供应商共同努力，实现2039年供应链（采购到销售）零净排。为此在2023年2月7日，联合利华与菜鸟签署了一项新战略合作协议。根据合作协议，双方将从国内端到端供应链、数智及自动化、绿色可持续等领域展开合作。

这次合作标志着菜鸟与联合利华中国在长期的合作基础上进行进一步深化，双方将进入全面深度战略合作的新阶段，共同探索数智科技、绿色低碳等方面的合作探索，也有望为行业高质量发展，建设可持续发展生态起到一定示范作用。

涉嫌“漂绿”令人错愕

尽管联合利华有着优秀的ESG实践表现，但仍有“瑕疵”需要改进。

2023年12月12日，英国竞争和市场管理局（Competition and Markets Authority，简称CMA）宣布对联合利华集团展开调查，引发了广泛关注。据称，调查的焦点是联合利华是否夸大了一些产品的环保特性，涉嫌"漂绿"行为。这一事件的背后，折射出了联合利华在ESG背景下面临的现实和挑战。

所谓"漂绿"，是将绿色（Green，象征环保）和漂白（Whitewash）合成的一个新词汇，指的是企业在产品环保特性方面误导消费者的市场推广行为。这种行为既有可能流于表面，也可能涉及虚假宣传，给消费者带来误导，降低了对企业的信任度。

英国CMA表示，联合利华被指涉嫌"漂绿"的主要原因包括：

第一，联合利华使用的某些声明和语言显得模糊和宽泛，可能会让消费者对这些产品影响环境的程度产生误解；

其二，联合利华关于产品某些成分的声明可能会夸大该产品的“天然”程度，因此可能会造成不准确或误导消费者的印象；

三是，联合利华只针对产品某一方面进行宣传，可能会对消费者造成暗示，认为该产品整体上是环保的；

第四，联合利华的某些绿色声明，尤其是与可回收性有关的声明，可能是不明确的，因为它们没有具体说明产品或包装的全部或是哪一部分是可回收的；

第五，联合利华使用的包装颜色、标识和图像如绿叶，可能会给消费者造成一种产品整体都十分“绿色环保”的夸大印象。 

尽管具体结果还有待进一步审查，联合利华也表示其有健全的程序来确保任何声明都能得到证实。

值得一提的是，联合利华目前已将自身定位为可持续发展的全球领导者。

而据国际环保组织绿色和平（Greenpeace）组织最近的一份报告显示，“联合利华将于今年售出530亿个不可重复使用的塑料小袋，其中装有从洗衣液到洗发水等各种产品”。这显然是违背了联合利华“摒弃使用一次性塑料”的承诺。

随着ESG理念的兴起，企业对环保可持续发展的承诺变得日益重要。然而，在追求ESG的同时，企业要避免陷入"漂绿"的陷阱。ESG不仅影响着企业的形象和信任度，还关乎到企业的财务绩效。

因此对于企业而言，ESG不应仅仅停留在口号上，而应真正体现在行动和产品中。否则，一旦"漂绿"行为被曝光，将严重损害企业形象，影响消费者信任和购买意愿。

参考资料：

[1]《联合利华的ESG之路》；金科助理阿凡提

[2]《可持续商业案例：拯救地球就会赚钱》；联合利华

[3]《还没吃到今年第一个雪糕，这巨头就不卖了》；新周刊

[4]《陷入“漂绿”风波，联合利华被调查》；青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