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熵 白露

一边是因支付违规被央行处罚121万，一边是此起彼伏的暴力催收风波，度小满到底怎么了？

在过去互联网“去金融化”的大潮中，不少互联网金融或网贷公司贴上“科技”标签，摇身变成“金融科技”公司，但实际上并没有改变金融为主的本质。

这些年，尽管背靠百度，有搜索的超级流量加持，度小满业绩还是一路下滑。如今，百度全力布局AI，凭借AI电商的交易场景做支撑，度小满能翻身吗？

舆论旋涡

目前，在支付市场饱和度高，费率内卷、获客成本不断增加、监管趋严的金融环境下，合规已成为支付机构开展业务的重中之重。

近日，度小满支付因六项违法违规行为，被中国人民银行北京分行罚款121万元。这六项违规行为具体包括：未将支付服务协议格式条款进行备案 ；未严格落实支付账户开户实名制审核要求 ；违规为金融企业开立支付账户 ；存在办理支付账户和非同名银行账户间转账业务的情况 ；上传交易信息未落实真实、完整、可追溯和全流程一致性的要求 ；未严格落实商户管理相关要求 。

此次处罚，反映出央行对支付行业监管愈加严格，尤其是在实名制审核和交易信息管理方面。

同时在《反洗钱法》修订草案二审背景下，政府也加大对各类新型洗钱风险的监测。

此次并非度小满首次被罚，早在2019年，度小满支付前身百付宝曾因违反清算管理规定、非金融机构支付服务管理办法有关规定被罚款3万元。2022年10月，度小满保险经纪有限公司被曝因违反《保险法》，而被黑龙江银保监局作出行政处罚。

度小满原为百度金融，背靠百度这棵大树，过去曾是互联网金融界的四大金刚之一。自2018年被百度分拆后，实现独立运营，曾先后布局信贷、支付、财富管理、保险、个人金融和供应链金融六大板块。

在六大板块业务中，信贷业务凭借申请简便、放款快、借还灵活等特点迅速崛起，同时利用百度的影响力和用户基数，度小满迅速扩张，放款量一度位居全国网贷平台前三。

2022年底，度小满累计信贷放款额突破2万亿元，其中，小微企业主和个体工商户，占据7成客群。另据度小满2023年报告，公司为36万小微企业及个体工商户提供了138亿元的4.9%低息贷款；截至2023年底，“小满助力计划”累计发放了免息贷款2.25亿元。

这些数字，确实展现了度小满在支持中小企业发展中的正面作用，但当中小企业面临资金困难时，度小满的暴力催收又成为诟病的典型，与此同时，过度数据收集、算法歧视等问题同样严重。

教育分期业务也曾是度小满信贷的拳头产品，借助百度的搜索和广告优势，为度小满打开了消费金融市场。有数据显示，截至2019年5月，度小满已累计提供超过230亿元的教育分期贷款。

但随着教培业整顿，教育机构暴雷跑路，学员深陷教育贷等风波，度小满开始陷入风口浪尖。

截止目前，黑猫投诉平台上显示针对度小满的投诉高达2.6万条，其中，暴力催收是重灾区，不少投诉表示，被度小满拉入网贷深渊，并遭遇恐吓催收，除暴力催收外，高息贷款、恶意扣款、个人信息泄露等行为也是投诉的重点。

场景硬伤

与蚂蚁金服、腾讯金融、京东金融等一样，度小满出身相当不凡，当2018年独立运营之际，度小满就获得TPG、凯雷投资集团、泰康集团和农银国际等多家机构超19亿美元融资，投后估值约人民币260亿元。

而同为BATJ系金融的蚂蚁和京东金融也在同年完成融资，据2018年的测算，蚂蚁金服、腾讯金融、京东金融、度小满金融的估值约为1500亿美元、1400亿美元、1650亿元和260亿元左右。

估值间的巨大差距，是业务实力差距的直观体现。

蚂蚁、腾讯、京东、百度的金融业务，起初最主要的皆依托于互联网巨头们的影响力、用户、数据资源、技术人才等。

但这之间，也存在着巨大的差距。阿里和京东都有着巨量的交易用户、信用数据和电商场景；腾讯拥有社交用户、关系数据和不可比拟的用户粘性；百度依托的是搜索，虽然搜索场景算一种精准流量，但在竞价排名和广告营销之外，缺乏了电商的交易场景和社交平台的用户粘性，变现能力不强，百度生态和广告在消费信贷的场景方面也缺乏吸引力。

同时，度小满押注消费贷和小微企业贷，在没有交易基础和信用基础的前提下，主要通过搜索流量和广告营销获取的用户，信贷风险会大增。

当然，合规问题是更大的风险。若暴力催收、个人信息泄露、高利贷等问题出现时，将产生信任问题和品牌危机，损毁的是公司长久的声誉，将对公司的影响是致命的。

在信贷业务之外，度小满的其他五大项业务发展也乏善可陈。

在理财方面，度小满提供银行存款、公募基金、券商集合资管计划、保险等多元化产品。但在2022年，度小满曾卷入河南村镇银行“爆雷”风波，河南村镇银行的多位储户表示，原本在度小满上存入的“存款”项目竟然改变显示为“理财产品”。此事件给度小满的理财业务带来影响。

在支付业务方面，据尚普咨询数据，截至2022年末，支付宝和微信支付分别占据了第三方支付市场份额的54.5%和38.8%，度小满市场份额不足10%。

在保险业务上，根据2024年中国互联网保险中介服务平台排名，蚂蚁、京东、苏宁保险排名前三，腾讯旗下的微保与度小满并列第五。

供应链金融上也乏善可陈，2019年度小满开始发力布局供应链金融业务，当年9月，浙商银行原行长徐仁艳出任度小满副总裁，负责供应链金融科技业务。据灼识咨询《2022中国供应链金融科技行业蓝皮书》中的中国供应链金融科技解决方案提供商的市场占有率排名，其中腾讯作为早期股东投资的“联易融”、蚂蚁和京东数科排名靠前，度小满并未上榜。

信贷业务的硬伤、加上其他五项业务的平淡无奇，再叠加合规问题，一定程度上成为这些年度小满业绩和估值一路走下坡路的重要原因。

自2021年-2023年，度小满信贷营收分别为30.18亿、28.98亿、18.1亿，呈现一路下滑的态势；净利润为8.87亿、7.27亿、2.12亿，也随之锐减。

据胡润《2024年全球独角兽榜》，度小满估值从曾经的260亿下降到110亿，排在第759位。而对比之下，蚂蚁估值5700亿，腾讯领衔投资的微众银行估值2350亿，度小满与同行已不能同日而语，仅成为别人的一个零头。

AI突围战

自2023年，在成为了文心一言的首批生态合作伙伴后，度小满开始有了起色。

受此类消息提振，2023年度小满被传“最快将于2023年上半年正式向港交所递交招股书”，拟主板挂牌上市。不过度小满回应称，上述赴港上市为不实消息，目前没有明确的上市计划。而早在2021年，度小满也曾经被传上市，但同样被否认。

目前蚂蚁集团、京东科技等金融科技公司尚且未上市，差距较大的度小满何时上市，大概率是遥遥无期。

虽然上市渺茫，但也能看出度小满凭借AI的加持，终于可以讲出“新故事”。

随着百度在大模型上的深度布局，百度希望通过AI电商来弯道超车，实现梦寐以求的电商梦。

“文心一言”是百度此次发力AI电商的最大底气，目前已用于AI电商“百度优选”上,实现了生成式AI智能导购，大语言模型和商品知识图谱，叠加搜索引擎定位。

▲图/百度优选截图

在AI的助力下，2023年百度优选GMV同比增长594%，交易用户数和动销商家数分别增长4倍和3倍。其中，AI大模型参与促成的交易占总交易的20%。

或许借助于百度优选，度小满一定程度上可填补上电商交易数据和交易场景的“硬伤”。

2024年3月，度小满已发布“轩辕”系列12款金融大模型，据悉大模型技术已应用在度小满各个业务领域，从营销、客服、风控、办公再到研发。其中，新技术利用感知引擎和决策引擎运算，通过对信用报告的深度解读，可识别4000余万维风险指标，将信用风险降低25%。

度小满CEO朱光表示，以大模型技术为代表的人工智能2.0与金融行业数据和真实的业务场景融合，能让金融科技进入全新的发展阶段。

但与此同时，蚂蚁等金融科技巨头也已发布金融大模型，以工行、农行等为代表的银行业巨头也加速布局。在AI这条新道路上，度小满的竞争对手都异常强大，竞争也会越来越激烈。

当然，更重要的是合规性问题，仍旧是度小满逃不开的大命题，随着全球金融业对数据监管的趋严，大数据和AI融入金融业的合规性，会愈发受到重视。